家长指引(H) - 分卷阅读1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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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乖。”

    季别觉得有人拿了很尖的刀,正在划他,每个字都是鲜红的,是从他的伤里淌来的血。

    季别很不舒服,胃里翻江倒海,不敢张嘴,只怕一张嘴,自己就要吐来。他想走了。

    “就为了绑在段逐边?”段先生扯了扯嘴角,好像在笑季别,笑他幼稚小孩的天真想法,像在说为什么这么愚蠢,只为了把段家大少爷绑住,就放弃了自己的人生。

    “小季,我对你不了解,不过只看你这些不成熟的选择,我不认为你和段逐能走多久,”段先生说,“承诺和新鲜,是最不牢靠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“——当然,不过既然段逐认定你了,那么你们就好好在一起,他愿意为你到哪一步,你们就能到哪一步,”段先生气定神闲地用笔帽敲敲桌,准备结束对话,“我不祝你和段逐持到你拿到份结婚那天了,希望你们在一起的过程,你不要给段逐和段家带来太多麻烦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什么问题吗?”段先生问季别。

    季别重新抬,他看着段先生,表呆,但没有偏开视线。

    他想了一会儿,在段先生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,他抬起手来,摘了脖着的项链。

    项链的链很细,吊着一个灰黑的小方盒,季别拿着项链站起来,往前走了两步,把项链放在桌上,推向段先生,对段先生说:“可以劳烦您把这个还给段逐吗?”

    段先生皱了皱眉,季别没有在意,继续说: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除了“谢谢”两个字,季别也不知能再对段先生说什么别的话。

    他爸的命没了,段先生给了钱。

    他妈不要他,段先生施舍他一个敞亮的家。

    段先生对季别的恩是笔让季别抬不起来的帐,让季别永远没法气十足地讲话。季别其实也很倔,他也有脾气,时常很骄傲张扬,憎分明,季别是再活生生不过的一个人。

    只要不回段家,季别从不会觉这么压抑、卑微,有那么多人都喜他,那么多人关心他,季别是有更好的选择的,是他没选而已。

    季别对段逐的被一个有片短板的木桶装起来了,再怎么涨都会顺着短板漏去。不过以前不论多少,总归都是有的。

    直到现在季别往里张望,才发现木桶终于漏得只剩了一个底。

    陪段逐走太吃力了,他再也不想被人,为他没有犯过的罪行跪着歉。

    季别恍恍惚惚地走,没有人拦住他。他打开了段家的大门,经过了草坪,走过泉,走铁门,摸了摸袋里的证件和手机,继续往外走了去。

    留在书房里的段先生皱着眉,听司机说季别打了车,真的走了,才拿起季别放在他面前的那条项链,研究那个小方盒。方盒其一面的每条边都有空隙,正方形的一个角微微向外凸起,段先生看了几秒,用拇指的指腹推了一,方盒的一面便被推开了,一颗泛着柔的光彩的珠来。

    段先生只看一,就知了,这珠

    第18章

    季别走得随便。

    他打车回了一趟他和段逐住的房,收拾了不到半小时,只带了最基础的东西就走了。

    没有隐藏行踪,也没多余的事,直接买了张时间最近的回国机票,凌晨三上了飞机。

    季别没办托运,飞机的时候直接往外走。他照理说是应该很累,但神却很好,一分钟都没有浪费地坐上了回A省的火车。

    季别老爸的坟造在A市,他知段先生给他爸在公共墓园里买了块墓地,修了个好的坟,不过他从没去看过。

    没人记得这件事,季别自己也没机会提起来。小的时候他在段家毫无地位,想提找不到人。

    季别的行程得这么顺,是因为他在心里走过无数次了。

    几年前从S市到A市的火车班次,季别倒背如,这一趟A市行,是他原本想送自己的十八岁礼。但后来和段逐在一起了,什么事都得跟段逐报备,如果与段逐说要给他爸上坟,就像在刻意博段逐同,显得矫。一来二去,季别十四年都没来看一次。

    在从S市到A市的火车上,季别看着车窗外略过的田野与河,想着迟是迟儿,总也来了,希望他爸别怪罪,要怪也晚了,凑合凑合得了。

    公共墓地在A市南面的郊区,季别时间充裕,先找了家不远的酒店登记住了,然后去便利店买了白酒和小酒杯,店买了一束新鲜的白,再到墓园门买了香蜡祭品,一齐提着走近墓园里,慢慢找他爸的坟。

    他找了二十分钟就找到了。他爸的墓碑是用白大理石砌的,很大,方圆十余个坟里最气派的一个,墓碑上一张西装照,鼻和季别有儿像,照片写着季冬至之墓。

    墓碑前空空,有些未曾除去的杂草。

    季别把放在墓边,细细看了一会儿他爸的相片,想把他爸的脸记来,但无论看多久,一闭却又忘了,他试了几次,便放弃了,把香蜡拿来,摆在碑前的台上,上了,发了一会儿呆,看见袋里的酒,又开了瓶,倒小酒杯,撒在他爸墓前。

    季冬至是单神倒毅,季别瞪着照片,觉得照片里的人也在看自己。

    “爸。”

    季别在心里叫了一声,鼻有些酸涩,但若要叫他哭,他却哭不来,只呆呆和季冬至的照片对视,很轻地又开,重新叫了一声:“爸。”

    季别这么年轻,不知生死离别苦楚,从前只有满腹该说的话拖着不说,该的事攒着不,怕麻烦怕解释,怕变数怕段逐生气,心说再等一等看看,以后或许会好的,就把自己的心和全都闭起来,让段逐抱着他走。

    一路上颠颠簸簸,打雷刮风,季别以为他们都门很久了,睁一看,房依旧是这间房,门依旧是这扇门。他们在危墙站着,段逐再怎么手通天,房该塌,便还是要塌。

    “爸,”季别想了很久,才说,“我试试看。”

    季别又敬了他爸一杯酒,说:“你保佑我,我试试看。”

    一阵东风扫过来,季别浇在大理石面上的酒給风得往边上淌,从石面边缘淌去,滴到泥地上,打迹,像雨一样。

    给死去的父亲扫墓,如同季别十九岁姗姗来迟的成人仪式,季别行了礼,束了冠,脱胎换骨,不再逃避生活的成年人。

    季别在A市留了来,他短租了一个房,在闹市区一个小区里,二楼,四十多平的小公寓,装修半新不旧,房东刚刚搬走,他是第一个租客。

    他搬去第一天,去超市买枕。超市正好在打折,人山人海,季别推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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